Saturday, July 25, 2015

告别宿舍

第一次离开家到外生活,便是入住大学的宿舍,一住就住了五年。
起初我并不习惯与人共室,更不习惯房间没有冷气。
但是后来,我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当初的一切不习惯。
同一屋檐下,难免会有摩擦,而令我最难以妥协的便是睡觉这回事。
房友室友的睡眠时间都不一样,自己轻眠,五年来都睡不好,
所以养成了每个周末都往家里跑的习惯,只希望可以回到自己的安乐窝好好睡一觉。

2010年,念科学基础课程,算是大学先修,入住了学校四人一房的宿舍,
房里有一个中学知己、一个失联的幼儿园同学和一个来自南马的新朋友。
第二年,我们正是升上大学学士课程,
校方另外安排了三人一房的宿舍,并规定只可以找同科系的朋友当室友,
于是我找来了那个失联的幼儿园同学和一个来自北马的朋友。
后来北马的朋友搬走了,只因为在睡觉时间上达不到共识。
再后来与幼儿园同学渐渐没有话题,仿佛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去年4月,幼儿园同学决定随同女朋友搬离宿舍,
搬走的前一个晚上,他给我递了一封道别信,
那一夜,我们重新打开话匣子,睡前互道晚安,试图找回那么一丁点熟悉感。
往后的日子,我自己一个人独占房间,
有时夜里想起宿舍的鬼故事,我才体会到房友的重要性。

去年8月,大四开始,密友们都搬离学校宿舍,在外边找到更靠近医院的房子。
我却错过了搬走的机会,自己一个人留了下来,伤心了一段日子
夜里抬头看星空,总是想起那一年,与友人相约看流星的晚上。
自此我便开始倒数离开宿舍的日子,在日子中渐渐习惯自己一个人生活。
我是朋友当中留到最后的那个,仿佛是在替大家驻守着些什么。
这段时间,这个宿舍收留过无数过客,进进出出,
后期,这里换上了那么多的新面孔,我才认真觉得景物依旧,人事已非。
今年新年假回来,房里莫名来了一位新学弟,我并没有因此而快乐,
我始终没有对学弟表现一丝友善,也从来没有与他谈天,
一来觉得私隐被侵犯了,二来还是害怕自己的睡眠被打扰。
好在学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夜里我不再怕鬼怕黑,睡得也安稳许多。
就这样半年过去了,直到昨日要搬走前,我才给学弟留下字条道别。

辗转五年,我收拾着自己的小旮旯,它一如往常地凌乱不堪,
我把东西一件一件搬出来归类,平日里懒惰打扫,有些物品已经积尘。
过程中,找到了一些以为已经丢失的小东西,同时丢掉了一袋袋杂物。
我尽量把可以记得和可以带走的一件一件打包起来,
来回上下五层楼,顶着烈日,劳累了一个下午。
收拾完毕,已是傍晚五点,看着眼前自己生活了一段时间的角落,
一个柜子、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床、一扇窗,
我把它还原,但是时间明显已经向前挪移了一大截。
原本以为离开这个地方会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然而离开之际,我回头检查了几回柜子抽屉,
或许是强迫症作祟,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一些什么,
也可能是一种不舍的行为,想要牢牢记住这个地方的模样。

历经两个月的大四考试,犹如一场噩梦,今天成绩放榜,有惊无险,安全过关。
大五极少在校园上课,反倒需要北上亚罗士打医院,所以已经在那里租了一个房子。
之前,在宿舍历经无数寒窗苦读的晚上,平日里则吃不好睡不好,
这下结束了这样的日子,即便再怎么不美好,也是一种生活经历。
终于,我拎着钥匙退了房,五年的宿舍生涯正式划上了句点。
离开前,我轻轻说了一声再见,带上满满回忆,独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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